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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操夕阳迟暮,军事上的事情便留给后人处理,自己回到邺城开始大搞政治。北还时,他命夏侯渊、张郃留守汉中,但并没有交代对敌之策。不过张郃秉承曹操意志,于建安二十年十二月间,率领所部进入四川。这时候的刘备还没有组织起有效防御线,张郃很快率军挺进至宕渠、蒙头、荡石等地(今四川渠县境),曹军已经深入益州腹地。渠县属巴西郡,张飞时领巴西太守。张郃孤军深入打上门来,无异于是在捋虎须。
这时候刘备尚在江州,立即命令张飞率兵拒敌。张飞所部本来熟悉地理,更加上人多势众,立即掌握了战场主动。张郃被迫收缩战线,由攻势转为守势,与张飞展开攻防大战,双方对峙五十余日,相执不下。张飞虽一时奈何不得对手,但他有主场之利,所以有恃无恐。张郃却孤军深入,犯了兵家大忌。这一战虽然未分出胜负,但胜利的天平明显是倒向张飞一面的。很快,张飞“率精卒万余人,从他道邀郃军交战,山道迮狭,前后不得相救,飞遂破郃”。——(《三国志-张飞传》)
战败的张郃狼狈不堪,“弃马缘山,独与麾下十余人从间道退,引军还南郑,巴土获安。”张郃败归南郑,暂时解除了来自汉中军事威胁的刘备,也从重庆返回成都。曹操忙于自己的新政权建立之时,刘备却决定开拓进取汉中。法正力挺刘备的想法,指出开拓汉中之利:上可以倾覆寇敌,尊奖王室;中可以蚕食雍、凉,广拓境土;下可以固守要害,为持久之计。此盖天以与我,时不可失也。——(《三国志-法正传》)
而刘备手下两位善观天象的官员周群、张裕却反对用兵汉中,周群更是言之凿凿告诫刘备,此行“当得其地,不得其民也。若出偏军,必不利,当戒慎之。”——(《三国志-周群传》)
二人因为以晓知“占候”之事而知名于益州,所以许多人也担心刘备此次出师不利。刘备仍在为当初割地与孙权而肉疼不已,他深知如果不将汉中锁钥收在囊中,益州的安全就无法得到保障。曹军入蜀的大门始终敞开着,说不好哪一天曹军就会卷土重来。益州不安,刘备如芒在背,汉中之地,刘备志在必得。
建安二十三年春,刘备在“安排”诸葛亮留守成都,主持后勤保障供给之后,兵分两路,一路自己亲自率领法正、赵云、黄忠、魏延等人,杀奔汉中;另一路由张飞、马超、吴兰等人率领,直扑曹操西北驻军重镇下辩(今甘肃成县西)。得知刘备兵分两路来犯,曹操不敢大意,立刻派心腹大将、厉锋将军曹洪督军前往武都(治下辩)迎敌。担心曹洪贪财好色耽误大事,另派骑都尉曹休和议郎辛毗去做曹洪的参军。曹操特意告诉曹休,“汝虽参军,其实帅也。”曹洪也不敢托大,“亦委事于休”。
两军对垒,刘备却自以为是的“遣张飞屯固山(今甘肃成县北)欲断军后”。(将从中御,帝王心术之初级者。刘备胳膊长以为就可以遥控作战。)
马超既与张飞同领军,为何却不独当一面?反而是籍籍无名的吴兰可以自领一军!如果没有其他合理解释,只能是刘备对马超刻意提防,并没有放心使用。故有此败!另据《山阳公载记》记载:超因见备待之厚,与备言常呼备字。关羽怒,请杀之。备曰:‘人穷来归我,卿等怒以呼我字故而杀之,何以示于天下也?’张飞曰:‘如是,当示之以礼。’明日,大会请超入,羽、飞并杖刀立直。超顾坐席不见羽、飞,见其直也,乃大惊。遂一不复呼备字。
马超在益州必须要夹紧尾巴作人,知道自己也是只政治工花瓶,地位与张飞等人无法相比。四十七岁郁郁而终,应当与他心情有关。张飞所部虚张声势,“众议狐疑”。曹休却认为机会难得,建议曹洪“贼实断道者,当伏兵潜行,今乃先张声势,此其不能也。宜及其未集,促击兰,兰破则飞自走矣。”——(《三国志-曹休传》)
曹洪明白曹操派曹休随军,是有意培养新生代曹家军将领。更何况曹操有言在先,所以曹休的话曹洪只有允从。曹军突然集中优势兵力对吴兰部发起猛攻,阵斩吴兰手下大将任夔,吴兰败走途中被氐人杀死,张飞与马超只得败走汉中。史称“大破之,飞果走”。
张飞败还,刘备亲自率领的一路人马也遭遇了曹军的顽强抵抗。刘备率军屯扎在阳平关,与曹操手下大将夏侯渊、张郃、徐晃等人对峙。根据曹操的安排,夏侯渊与徐晃屯阳平,张郃屯广石为掎角之势。为免腹背受敌,刘备先是派出大将陈式率十余营军兵去切断马鸣阁栈道(今四川昭化县境内、即褒斜栈道),准备“断绝外内,以取汉中”。——(《三国志-徐晃传》)
哪知道徐晃极擅用兵,针锋相对率部衔枚疾进,大破陈式,蜀兵“自投山谷,多死者”。
刘备亲自督军攻击广石的张郃军,哪知道也碰了钉子。刘备“以精卒万余,分为十部,夜急攻楯。楯率亲兵搏战,备不能克”,——(《三国志-张楯传》)
刘备劳师远来,却没有讨到任何便宜,反而损兵折将,应验了此前周群、张裕二人的出师汉中“军必不利”的预言。